=超 强 鸽 王

死前一分钟

带有轻微cp向,注意避雷。
大概是多人死前的所思所想,说是一分钟其实不止(bu)
文笔不好请多包涵。






富察容音:

月凉如水。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底衣,在萧瑟的夜风中踏上步步台阶。

她的步伐缓慢又沉重,却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她任夜风吹起她未梳起的长发,吹起她单薄的里衣,刮过她憔悴的脸庞,最后从她身边掠去,不再停留。

站在屋檐上她竟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感到久违的释然。

她做错过很多事,也错过了很多人,包括她自己。

她还是会怀念闺中的日子,自由又没有约束,她是活泼爱笑的名门闺秀,什么规矩礼仪都能因阿玛额娘的宠溺而放松标准。

可是她终究是被困在了皇后这个笼子里,被她所厌恶的规矩所桎梏,被她身上的朝服和朝冠所囚禁。

身为皇后,必须处处谨慎,生怕宫中的流言蜚语和太后责怪,就算她想牵住心上人的手,最终也硬生生地被嬷嬷的一句“注意规矩”掐断了心绪。

她所珍视的人和物,终究是渐渐离她远去。她忽而想起她所钟爱的茉莉花在这个季节也凋谢了,最终落成花泥再不绽放。她也是如此,总会有凋敝的一天,背负着痛苦前行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的。

所幸她现在找到正确的道路了。

她想到了很多人,关爱她的额娘,她从小疼爱到现在都仍操心他婚娶大事的弟弟,她曾真切爱过的皇上,又包括她曾经把她当做挚友的静好,还有她曾信任又器重的尔晴。

兜兜转转,又最终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逆着光前来,似乎在她身上天生有着应有的光环和耀眼的金边。那个人带着她所惊羡的自由,缓缓而来。

她唤她:“娘娘。”

那个人是在暴雨倾盆时为她的茉莉花细心地盖上油纸的第一人,是在她不能行走时的拐杖,是产下永琮后唯一留在她身边的人。

她想等她回来,她也想今后也同以前一样护着她,但是她等不及了。

“对不起,璎珞,我不能等到你回来了。”

随后是高处坠落与地面相碰时蔓至骨髓每一寸的疼痛感。

弘昼:

爱新觉罗这个名字有时是一种负担。

他从小便意识到这一点,循着额娘教导的生存之道,装着荒唐耍着混远离了皇位之争。

最后的结果是额娘死去,皇兄鄙弃,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被他人不屑的笑柄,虚耗光阴,最终他还停在原地。

也许他就这样混混沌沌地为裕太妃守孝一生,但是在命运的分岔路前他却遇到了她。

她眉目如画,眼波涟涟,始终气质如兰,不沾染宫内奢华虚荣的混浊风气。

她轻易点破他心中的犹豫,他饶有趣味地望着她的身影远去,同身旁不解的太监笑着说道“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称得上是蕙质兰心的。”

他见过她的爱而不得,见过她的疯狂与不甘,却只能握紧拳头暗暗抱怨那些让她坠落深渊的人。

他嫉妒他的皇兄,同时也怨恨他,恨他对她的视若无睹,恨他的不懂珍惜,更恨他的帝王情谊凉薄无情。他不敢僭越,却又在僭越的边缘上做着超越原本叔嫂情的事:赠她鹦鹉,在她染疾时吩咐太医院为皇后多送去几个方子,见到新奇的花草品种就命人给皇后送去。

直至那场被人煽风点火的起义。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她会不答应,她依然会死心塌地地跟着皇上。当她对他的计划微微点头时他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欣喜。

但他还是算错了。

他终究是低估了她对皇上的情谊,也不曾想过自己的计划也是她算计的一部分。

可他又始终怨不起她。

无论是察觉自己是被人利用还是最后被彻底地背叛。他还是希望她是原先温婉大方的娴妃,那些阴暗刻薄的词语都不应落在她的身上。

她是他心口的朱砂痣,亦是他窗前的白月光。

他接过海兰察手里的鸩酒,一饮而尽。

他眼前好像又出现了那个喜爱穿素色衣裳的女子,她跪坐在庙前,虔诚地祈祷。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明玉:

她是不愿的。

她本可以穿上鲜红的嫁衣,浓妆淡抹,细细梳妆,绾起青丝,满心欢喜地候着如意郎君掀起盖头。

可是命运弄人,她始终是没有这样的福分。

她是很少经历这样的锥心之痛的,除去先皇后的死和纯贵妃的私刑,她是鲜少有这种苍白的无力感和与幸福擦肩而过的感觉的。

她从前娇蛮惯了,就算在宫中待的日子长,也没完全明白宫中的人情世故,所以才会大胆地按着性子横行。

但是现在不同了。

她就算会为一点小事愤愤不平,也还是会观着魏璎珞的表情再出声。她学着魏璎珞从前侍奉先皇后的样子,魏璎珞学着从前先皇后隐忍宽容的样子,就算故人已逝,把先皇后的样子放在心上,也总算是她们三个人重聚了吧。

璎珞把那些美好的希冀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她为她定制了做工最精细的嫁衣,又与海兰察商量好了日子,还忙碌着准备嫁妆。

她会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从此就可以撇清当宫女的卑微和不得不受的委屈,嫁给自己这些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还想继续陪着璎珞,她也想体验坐着红轿子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被人迎娶入门,她更想从此与海兰察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也不过是心愿而已。

那根深入肺腑的针使她夜夜不能寐,使她浑身乏力又疼痛万分,叶天士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说着她活下来的不可能。

她不能嫁给海兰察。

海兰察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又喜欢开玩笑,其实心里怀着鸿鹄大志,与他相好的女子定要陪他年年岁岁,断不能是自己。

没有别的办法了。

别人一定会催促她嫁给海兰察,但她不能。反正结局都是死亡,那早晚和途径又有什么关系?

她拿起了一旁的剪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纯妃:

都说人死前能看见一些往事,就像走马灯一样,但苏静好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笑自己一生荒唐糊涂,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一页白纸一样一片空白落寞。

她应该要想起傅恒的,想起年少的情愫,那是她坚持了大半生的动力,可是那始终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一个人的悲与喜,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误会。

只有她自己沉溺在梦里不愿醒来。

南柯一梦。

她应该是要想起娴妃的,想起她从前的隐忍,从前的高洁,再看看眼前这个扬起嘴角笑看自己落魄神色的恶毒女人,只能笑自己识错人。

太可悲了。

大梦经年太迟醒来,被人利用甘做棋子,最终竟是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

当时一同入宫的女子都夸她才色可人,皇上也被自己三两句花言巧语哄得高兴,孰知会落得如此下场?

若有下辈子,一定不要活得这么糊涂啊。

她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富察傅恒:

战事紧急。

一场腥风血雨已经拉开序幕,黄沙弥漫,鲜血遍地,此乃危急存亡之秋,稍有不慎便会节节败退,落入敌人圈套。

这番危急时刻,他听到了她中毒的消息。

她性命垂危,而他远在千里。

“倘若找到圣心草,便能救璎…贵妃娘娘?”他来不及多虑。

“是,可是圣心草遍布在瘴气弥漫的沼泽地,十分危险,何况现在战况并不乐观,再说就算找到圣心草,回京城的时间也…”海兰察忧虑重重,他清楚他的挚友将要干什么,所以他必须阻止他。

“没时间再考虑了。”他急忙开始收拾行装,“必须马上出发。”

“傅恒!”

他将要迈出军营的时候,海兰察叫住了他。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他一愣。

海兰察话里指的是这些年他的痴心与坚持,那绵绵不断却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情思。

“值得。”他跨出军营。

后来他虽然历尽千辛万苦寻得了圣心草,但也因此中了瘴气。

他不理会海兰察的百般阻挠,执意继续留在营地指挥,他放弃了治疗时机,军事变化容不得他有休息的时间。

毫无疑问的,他最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被瘴气引起的症状所折磨,他嘴唇发紫,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就算语气颤抖也继续坚持指挥作战。

人总是有极限的,他再怎么能耐也只能把这个极限拉远,并不能防止它的到来。

海兰察在旁边看着他,眉头紧缩。

“这样做值得吗?”

“我想让你帮我问问她,”他没有直接回答海兰察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起来,“魏璎珞。”

“这一生我守着你,已经守够了,下一生,能不能换你守着我?”

他还是想起她仍是个小宫女的样子,所有的情绪鲜明明亮,带着她天生具备的刚烈性子,在宫中大胆行事,不畏惧强权压迫。

她站在满园的栀子花中,在清雅的花瓣与嫩绿的藤叶中成为第三种绝色。

她缓缓抬起头,眼如水杏,冲他嫣然一笑。从此他再不能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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