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夜谈

cp配对:雷x艾玛

 
 

时间:被穆希卡和宋杰救下的当天晚上，听说了两个世界的事情

 
 

*

在哄好最后一个孩子入睡后，艾玛终于伸了个懒腰， 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

 
 

我又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柴，——那是宋杰从外边树林砍下的树枝。削光表层的树皮将它们磨得光滑，就是一捆方便生火的柴堆。

 
 

我再往里面扔了一把树叶和杂草，好让火烧得更旺些。显然在这样微凉的夜晚容易着凉，而这个时候感冒也不是好时机。于是我便不断地关注着火势，保持着这份燃烧的温暖。

 
 

艾玛的突然靠近差点把我吓到，虽然我并不想承认这点，但当我的视线从火焰往上移恰好与她祖母绿的眼眸撞上时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我身子往后移动了一点，为了让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我说:“艾玛，你也早点睡吧。”

 
 

艾玛往孩子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应该是在判断他们是否已经入睡。

 
 

“我一点都不困啊，我现在很兴奋呢。”她特意放轻了声音，明显是担心吵醒已经睡着的孩子。

 
 

“嗯，”艾玛的性格就是这样，且我也与她的想法相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通往两个「世界」的道路。”

 
 

仔细再分析我们现在的状况，其实实在不算乐观，可以说是希望渺茫又困难重重，但是——

 
 

“这个世界还有人类帮助我们真是太好了。”艾玛说，火光照亮她的脸庞，轮廓也被染上了温暖的橘黄色。不知是在黑暗的地道里亮光的存在特别耀眼还是她特别兴奋，她的双颊也如火焰般通红。

 
 

“嗯。”我应了一声。事实上我不应该为这点而高兴，就算有密内瓦先生的帮助但人类群体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还是微乎极微，况且我们也不知道密内瓦先生现在的境况，也包括他的背景，最坏的情况是…

 
 

“不用担心的吧，雷。”艾玛及时打断了我的思绪，也许是她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说。

 
 

“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不是的。这不是我会轻易相信的东西。渺茫的希望总是轻易地被残酷的现实击破，如同大象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偶然又简单。但偏偏我的身边总是有艾玛的存在，也许像书上说的那样与一个人待久了以后的确会变得与对方相似，或者用一句刻薄话说就是“笨蛋是会传染的”，我的思维模式的确向艾玛靠拢了。

 
 

“会的。”你看吧，我的确开始相信这种曾经被自己打上“盲目乐观”标签的想法了。

 
 

“稍——微——坚——定——点——啊——”她故意拖长尾音像是抱怨我的回答过于简短。

 
 

“一定会的。”我被迫又加上了个前缀。

 
 

真的是一定吗？

 
 

我在内心逼问自己。如同以前一样，我必须先判断我们现在的处境，再分析未知的危险，“一定”这种理想主义的词根本不是我的作风。

 
 

“雷说的是真的吧？”艾玛盯着我的脸，然后俯下身拉近我们的距离，我也因为她这一动作被迫与她对视。

 
 

“当然了。”艾玛似乎不是以前那个无条件相信别人说的话的艾玛，又或者这一点是针对我而言的，毕竟我有“前科”。

 
 

“没有在骗人吧？”艾玛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没有。”我并没有因为她的多次强调而不耐烦。艾玛是一脸严肃地在问我这个问题，即使以前我也经常在她一脸认真地说话时取笑她，这次却没有这个心情。

 
 

“我们会让所有人都活下去的。”

 
 

又来了，又来了。“所有”“全部”这些绝对化的词，乐观主义就是乐观得看不到事情的盲点。

 
 

但是——

 
 

艾玛攥着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

 
 

“因为是艾玛，所以没问题的。”我居然也开始说起了这种诺曼风的台词。

 
 

或许有什么在我们从农场到达悬崖的另一端时就开始改变，我的内心从那时起就有什么在无声地崩塌。

 
 

“所有人都活下去。”这个想法，也行，或者，有可能实现。

 
 

不是我所想到的最坏的状况，也不是我认为的“不必要的包袱必须抛弃”，而是确切的，可以触摸到可以实现的未来。

 
 

真的可以吗？真的能实现吗？真的可以做到吗？真的可以期待吗？这一系列的自我质疑和不断地与自己斗争的过程中，是艾玛一直坚定地告诉我:

 
 

“我们可以实现的，雷。”

 
 

艾玛因为我的回答抬起头，她又盯着我的眼睛，也许是吃惊，又或许是还没放下对我的“戒心”在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

 
 

而她的眼睛在说:“你不会再寻死了吧？”

 
 

“雷会和我们在一起的吧？”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不会再孤身一人作战了吧？

 
 

就算我不能像诺曼一样完全准确把握对方的特点从而推测对方的心思，但艾玛的心思的确好懂。而就算是艾玛，也会有迷茫的时候——比如此刻担心我的再次贸然行动，担心不能所有人都活下去。

 
 

“啊啊，当然了。”这个时候就轮到我发挥作用了，“我可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想除了活着以外的事情了。”

 
 

艾玛再次高兴起来，映射在她眼眸里的火光更加明亮，她的嘴角也终于上扬。

 
 

“一起活下去吧。雷。”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我没办法想象雷这六年的心情，”艾玛又把眼睑垂了下去，“一个人承受，一个人准备，还有倾听着我们不知情人的想法…”果然吧，艾玛的确在为这些感到不安，而我当然要及时扼住她的胡思乱想继续滋长。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事实上我早就想把她头上的呆毛按下去。

 
 

“笨蛋不用想这么多。”

 
 

“雷也太过分了吧！”对方也不甘示弱地反击着。

 
 

“不要想那么多，我们现在只用想着怎么活下去。”

 
 

艾玛对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又扬起了笑容，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明亮。

 
 

“那我们可要一起好好地活着呀。”

她的眼睛眯起来，脸上是更加灿烂的笑容。

 
 

就像诺曼说的那样，艾玛就是光。如同这团在黑暗中燃烧的不断跳动的火焰，艾玛也是在黑暗的途中不断地发出她渺小却坚定的光芒，照亮周围，扫清前方所有的阴霾。

 
 

“好。”这是誓言。

 
 

“晚安，艾玛。”

 
 

“晚安，雷。”